陆庸妍在厨房安排中午的饭菜呢,“彻侯爱吃酸,不爱吃蒜,你们少放蒜泥,生葱都做熟了,侯爷不大吃生的小葱,这碟蒸蛋最好也别撒葱花了。还有那个甜品改成南瓜酒酿圆子,对,切皮南瓜,不要那种小瓜,要大的胭脂瓜。”
彻侯一直等,一直等,好不容易等到陆庸妍再出现的时候,他本想起身迎她,却见他岳父大人忽然出现,赶紧弯腰行礼,“孟君诚见过陆祭酒。”
陆端怎敢真受了彻侯的礼,立马去扶,“侯爷回来了,是什么时候回来的,路上可还平安?”
听起来都是些基础问题,问问你啥时候回来的,我咋不知道;你路上都干什么去了,这么久才回京,是不是对我这老丈人有意见?我听说你行事荒唐,可是不想结这门亲了?
其实句句是致命问题。陆庸妍就在陆端身后站着,她身姿笔直,毫无娇媚之态,端的一副落落大方良好教养的样子,孟君诚答道:“月前在西南大山内剿匪,山路崎岖,边境又长,也曾迷路了几次,生死之际,所幸都顺利活了过来。本也要回京的,正巧路过南疆苗寨的时候,那边正在杀猪熏肉,那种肉要先风干,再用松枝去熏,制肉过程也是二十多天,说来惭愧,为了等这一批的风干熏肉,才误了回京的时辰,岳父赎罪。”
这一声岳父,倒叫陆端心里的脾气消下去大半,好歹还是认这门亲的。剩下的什么熏肉之言,且权当他是自己找补的,无需当真,也不必计较那许多了。
本当他胡说八道,谁知孟君诚道:“小婿这番是专程给岳父送肉来的,这种肉在当地是一盘名菜,叫风吹排骨,可随大米一起蒸煮,然后饭里就带着肉香,十分好味。”
陆端笑着瞧了他一眼,孟君诚心里吁一口气,然后瞧她,她仿佛听得认真,仿佛又根本没听他解释似的。可她一直在岳父大人身后站着,不是没听见,那就是,不相信?
她不信他的话,这女子。孟君诚眼神一阵一阵往陆庸妍身上瞟,张氏倒是没什么知觉,陆端觉得好笑,他说:“庸妍,你去厨房看看,什么时候开膳。”
“是,”陆庸妍毫不恋栈,转身就走。
这女子!明知他是在瞧她,也是为了瞧她来的,听说她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,也不学那些京城小姐今日赏花明日爬山的,他堵她的机会都少了许多,也听说她那庶母不是能干的,今日一见,果然如此。那若是明日还想见她,还得费点功夫了。
午饭很丰盛,那碟子苗寨出品的风吹排骨也端上桌了,确实是放在米饭中蒸熟的,孟君诚刚刚就差不多吃饱了,中午就就没吃下什么东西,陆端还当他腼腆,头回上门,不好意思。还一直给他夹菜,孟君诚一口一口吃下去,简直快撑到喉管处了。
等陆端吃饱,他想走又不想走,想走是来了大半天,差不多了;不想走还是想见她一面,有几句话想和她说清楚。
张氏不精明,可陆端是个明白人,立马就会意了,带彻侯去书房随便聊了几句,立马就说要去拿嫁妆单子给侯爷过目,出门就叫丫头去请小姐,请小姐到书房说话。
陆庸妍上午整个人就在厨房打转,才回了小院子,换了件衣服,还没坐下,书房的人就来了,说老爷请小姐去书房说话。陆庸妍还以为彻侯已经走了,她爹有话要交代,于是随便梳了个很家常的头,去了外书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