登基以后的陆泽好像并没有做很多的事情,只是将整个离阳这二十年积攒下来的底蕴,不计成本的砸到了北方边境,而恰恰也是这一手不计成本,使得那边的沙场厮杀逐渐演化成为了两国底蕴的比拼。
而拼起来底蕴,看似奢靡无比的北莽,又如何能够跟消化了春秋八国的偌大离阳相提并论?
北莽庙堂之上看起来很是平静,但涌动于底下的暗流却是极其湍急,垂垂老矣风烛残年的慕容女帝依旧是王庭的真正掌控者,但她握着权力的手却远没有年轻时那般有力。
正如陆泽那番玩笑话。
有时候,年轻便是最大的资本。
北莽朝堂的诸臣们眼眉低垂,但是心里的目光却凝在老妇人的手上,那枯槁无人气的手中看似什么都没有,但却握着所有北莽权贵们梦寐以求的东西。
权力!
夜色中的北帝城,灯火通明如矩,最北边那重重宫闱在月光照耀下显得富丽堂皇,有间烛火轻轻摇晃的普通小屋,其中非但没有照耀得屋子亮如白昼,反而平添了几分阴沉昏暗。
床榻之上,老妇人面容安详的躺在那里,她神情恍惚,似乎在缅怀往昔的峥嵘岁月,又像是在追忆曾经风华正茂的青春时光,但却没有半分要离开人世的所谓害怕与惊慌,妇人自年幼时便极为厌恶这种只有弱者才会产生的情绪。
床榻畔,身为北莽帝师的太平令坐在一张小板凳上,望着弥留之际的慕容女帝。
“李密弼那个废物。”
“明明便是玩鹰的老手,最终却被鹰啄了眼睛,藏于黑暗当中算计人的蛛网影子宰相,竟然在悄无声息之间被人砍掉了脑袋。”
“不然朕今日托孤,他应该也要在场。”
安静的小屋内,只有床榻上老妇人沙哑的声音响起,她的眉头微微蹙起,似乎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再去说那些令她感到烦心的事情。
北莽南北两朝无数权臣,老妇人最为信任的只有两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