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,花碎黄酒。”清见假装没听见她说话,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,“若有白玉糖糕,便太好了。”
须叶笑道:“你又不喝酒,哪来的饮酒心得?”
他从前克己不沾酒,多是因为避免加重心疾、惹她困扰,不过现下倒也无所畏惧。且这好月好酒实在叫人不忍辜负,他便恶人做到底,抢人抢月又抢酒,陪须叶醉一次也好。
“想当年我喝遍学馆无敌手,千杯不倒罢了。”清见开始胡说八道,“天下文人都懂得,饮酒好作诗。”
须叶告诉他:“你不必勉强。”
“与你风流,不勉强。”
须叶一手摇着扇子,一手启了酒瓮,“算算存在巽州的桂枝酿也有三年了,这次回去,我只取一半,另一半与你作诗用吧。”
齐祎有孕之时,他们一起摘了桂花所酿的甜酒,往地下埋了几瓮,相约十年以后开瓮共饮。
“也好。”这事清见已浑然忘却了,“那你都取走吧,留一半在那儿怪寂寥的。”说罢他闷声饮酒,心下堵得慌,一时不知下一句该说些什么了。
须叶瞥了他一眼,又静静地望回了圆月,也不发一语。
如是只喝了三刻钟不到,清见已然不支,晕乎乎地靠在席上,觉得今夜月亮的颜色不太对劲。他模模糊糊听得须叶在耳边道:
“你这酒量,还是不饮最好。”
清见借着醉意笑了数声,含糊地恭维了一句“夫人海量”,转眼便靠在椅上睡去了。
好烦,这人怎么这么不经喝。须叶唤人给他搭了一层薄毯,蓦的发现他下颌还有一丝没擦干净的血迹,迷迷糊糊觉得是自己眼花了,又接着喝起了酒来。
她醉醺醺地回味着清见方才说的话,总觉得哪个词好像不太对劲,片刻后终于确定了疑点:“什么叫千杯不倒?真是笑死个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