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鉴于土桥之战中,金军骑兵曾快速冲近车城侧翼,翻越车顶,杀入车城外墙,给第一混成旅带来不小的伤亡的教训。此次狄烈借着手头骑兵众多,将第三骑兵团五百骑兵(每个骑兵团有正兵八百,辅兵二百。在定胡城、银州及两个大营内放有三个都的骑兵)与猎兵营七百骑(另有百骑运盐及出使)全部撒出去,牢牢守住车城两侧。
夏军骑兵想冲到没有火枪威胁的车城侧翼,就得先突破天诛军两翼骑兵与猎兵的拦截。夏军擒生军轻骑不过千骑,兵力尚逊于天诛军骑兵,这么犯浑的事当然不会做。所以狄烈集中了所有火力来迎接当面之敌,战车两翼的安全,就交给骑兵与猎兵了。
望楼上的狄烈,正用瞄准镜看着夏军大纛之下,那两张老而弥坚的面孔。从自己所在的距离测算,大约在一千八百米,环境混乱嘈杂、风速达到三级、视野中尽是蒙蒙的黄尘与飘忽不定的众多幡旗。在如此不利因素且超远距离的情况下狙击,成功率不足三成。
狄烈遗憾地放下瞄准镜。战斗,既然无法以极其简单的方式结束,那么,一切就按规则来吧。
“夏军的强弩兵,果然非同小可。方才冲锋的若是我军,损失必定惨重。”弓手出身的张立,尤为重视弓箭的远程打击。直到如今,他依然坚持认为,如果一支训练精良的弓箭队与火枪队对射,胜负难料。只可惜,在天诛军中,很难找到并组成一支成规模的精良弓箭队,来与火枪兵pk,以验正他的观点。
释智和脸色凝重道:“虽然我军若是冲锋,无论防护还是速度方面,都不是那群俘虏兵能比拟的,但无疑会有较大损失,最起码前两轮箭矢躲不过。如果士兵战斗意志足够坚韧,或者冲刺速度够快的话,或许能迫使敌军放弃第三轮箭矢的发射,逼近敌阵,短兵相接。”
狄烈同意道:“如果是**师各旅遇到这样的情况,的确会有较大损失,不过敌军也讨不了好,**各旅的强弩营也不是拿来当摆设的……至于我们混成旅,没有这种假设。无论敌军是最犀利的强弩阵,还是最坚固的旁牌阵,都只有一种结果……”
狄烈重重一拳打在围栏上:“砸碎它!”
仿佛在应和狄烈的铿锵誓词,望楼旁的两名测距员,同时打出蓝旗,嘴里含着竹哨哔地吹响一声,表示敌军进入八十步的火枪射程。
车城里面,除了望楼上的指挥官及旗号观察员,还有战车内的火枪兵可以看到敌军,观察敌情之外,共余军兵,只能听从旗号的指挥行动。此时听到城外隆隆脚步声越来越近,所有士兵都禁不住攥紧手中的武器。握把处很快就被汗水浸湿,不免打滑。于是不少士兵取下绑腿布条,缠绕在手掌上,再握住兵器就好多了。
哔!第二声哨响,打出的是黄旗,表明敌军进入六十步,预备射击。
其实即使没有测距员的警示,战车内的火枪兵也都能看出,二千余名夏军步卒,即将进入火枪最佳射程在车城前方三十步。是两排粗大的原木拒马。然后五十步、七十步、八十步,各立着红、黄、蓝三色的木桩这,就是射程标杆。只要敌人进入标杆区域,就可以调整火枪上相应的标尺度。在射击时进一步提高命中率。
不知是因为夏军主帅被彻底激怒了。还是本就打算要一鼓作气。一举攻破车城,竟一次性将所有步卒投入到此次攻击中。两千二百步卒,步跋子居前。神勇军、祥祐军挟护左右。三个鱼鳞阵,齐头并进,相互**,又似可合为一体。从这阵形可看出,夏军的训练水平,还真是不错。
步军一进攻,骑军就全力护住阵形两翼,刀出鞘,弓上箭,千骑开合聚散,紧紧锁定天诛军骑兵,以防止其突击步军大阵。夏军骑兵这副模样,正中天诛军骑兵下怀你们不过来最好!放心,我们肯定不会过去,那是属于火枪兵的荣光。
当夏军步卒冲到距离铁壁车城尚有六十步之时,在本队军将的指令下,行进中参差不齐的队伍,渐渐停了下来这是在整队,冲锋前最后一次调整阵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