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瓒瞧着她难得乖巧的模样,心中不禁一软,唇角总算有了一抹微小弧度。他抬起手将林玉琅鬓角凌乱的发拂至耳后,声音温和如玉: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

    出了大厅回到沧澜院,林玉琅便立即坐在书桌前,提起笔写了一封信。小心翼翼地将信封用蜡封好,林玉琅便喊春燕进来。这信中是有关那两味药材的事,她需要春燕将这封信送出去,交给钱庄里的人。虽然如今天下第一钱庄归她管理,可是此事却不好由她出面,如今时隔三年回到京都,春燕做事稳妥,且是个生面孔,此事交由她来做,再合适不过。

    春燕接过信,将其放入袖中藏好,对林玉琅道:“小姐,这信是要交给谁?”

    林玉琅坐在书桌前,微微垂眼,纤长的食指在书桌上画了个圆圈,淡淡道:“东街有个刘记裁缝店,你将这封信交给那家店的店主即可。”有些事当然不能在明面上做,因此便需要有一些掩人耳目的伪装,比如这刘记裁缝店,便是钱庄的一个暗中交易点。

    春燕点了点头,朝着林玉琅福了福身子,然后快步朝着门口走去。

    小桃恰好从门口进来,瞧见春燕这急急忙忙的模样,喊了她一句,春燕却是没理,只一声不吭地越过她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小桃摸了摸头,倒是没想清楚为何春燕不理自己。不过她向来心胸开阔,不计较这些小事,便转回身子,手中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,朝着林玉琅走去。

    “小姐,该喝药了。”小桃将药碗放在书桌上,然后往林玉琅面前推了推。

    林玉琅瞅了眼那黑漆漆的药汁,鼻子轻轻一吸,便闻到一股苦味,已经能想到这么一碗下肚,自己怕是会吐出苦水来。

    “不想喝。”她蹙了蹙眉,下意识地拒绝。

    小桃又将一个装着几枚蜜饯的小碟子放在她面前,笑道:“小姐喝了药,再吃点蜜饯便不苦啦。”

    这药是用来调理身子的,当年落下的病根,好是好不了了,只能靠着这副药缓解病情,让身体少吃些苦头。其实这药,每月也就喝两副,可味道却真的是让人难以忘记,林玉琅每次喝完,心里的阴影便加重几分,那苦味简直是刻在了脑子里,每每回忆起,便会觉得口中生津,连吃下去的早膳对巴不得吐得一干二净。

    她嫌弃地看了看这碗药,然后左手捏住鼻子,右手端去碗,猛地一口灌了下去。

    真是苦极了!林玉琅将那已空空如也的药碗放回书桌上,再抬起头时,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,已满是泪花,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,差一点便落了下来。

    她飞快地伸出手抓了一颗蜜饯往嘴里塞去,可蜜饯的酸甜味,丝毫减轻不了口中的苦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