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主,昨日岑府和清河侯的事情城里都传开了,听说公主也在,可受伤了!?”
“没事,我没受伤。只是……我和清河侯不是一道去的,倒因此意外撞上了。”
柳三娘稍一思索便也明白了姜娆为何会去参宴,忙问:“那清河侯可起了疑心?”
这也正是姜娆担心的地方。她实在猜不透齐曕的心思,他那般狡诈,昨日肯定察觉了不对,但是他又什么都没问,更没拆穿她的借口,这是为何?还是说作为一个奸臣,他真的不在乎这些?
姜娆想不出原由,当下只能答柳三娘道:“暂时还没有。”不在此事上纠结,姜娆又问,“三皇叔那边如何了?”
柳三娘神色凝重:“大将军手下兵马渐壮,只是如今国土沦丧,空有人马而粮草不足,大将军已经联合了几个晋国的藩属小国,可也只是杯水车薪。”
“那漳国呢?”姜娆问,“漳国和晋国一向不对付。”
柳三娘苦笑:“大将军头一个找的就是漳国,可遣人去见漳国国君,六次里有四次都吃了闭门羹。”见姜娆疑惑,柳三娘解释,“漳国如今国力强盛,在边境和晋国的几次摩擦中,都是漳国占了上风。他们知道大将军手中有些兵马,自然是无利不起早,提出要大将军带兵做前锋,这才愿意合作。大将军不肯,漳国便也不愿意在粮草一事上相助。”
上殷以北一直有北蛮虎视眈眈,当年上殷和晋国之战,正值三皇叔拿下北蛮不久。上殷都城奉明城破,父皇母后殉国,太子哥哥携着身怀有孕的太子妃嫂嫂,并贺萧穆三氏数千位忠臣良将北上,以图保存皇室血脉,待有一日能雪恨复国。三皇叔远在漠北,回援不及,而最终北上的踪迹亦被晋国发现,五千七百余人,尽皆被屠。
姜娆被藏在死人堆下,侥幸活了下来。她爬出尸堆,但见血海尸山,伏尸黄沙累叠千里,绵延无尽。
她不知道侥幸活下来的还有没有别人,但她知道,如果只凭她一个人的仇恨,必定复国无望。三皇叔手上仅剩的兵马,还有被晋国人欺压奴役的上殷百姓,才是她最后的希望。
漳国想让三皇叔带人打前锋,就是想在攻打晋国的同时,消耗掉上殷这四年来辛苦蕴聚的兵力,好坐收渔翁之利。
别说三皇叔不肯,姜娆也绝不肯。
柳三娘看姜娆神色郁愤,宽慰道:“公主也别急,三娘听说近来漳国军中闹起了疫症,吃了两场败仗,想来,他们要重新考虑和大将军合作的事情了。”
姜娆点点头,又垂眸:“临兖府……还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