莺儿在旁候着,时刻注意着水温,又要提醒沈知鹤不能浸太久,她眼光略略抬起,只见水光下映出沈知鹤腹上那道狰狞的疤,顿时又酸了鼻子。
沈知鹤倦倦掀起眼皮,顺着她的目光往下望,眸光一闪,扯了抹笑:“我无事。”
她抬起指尖抚上那道疤,女子身体有残缺,若是未出阁的,怕是只能低嫁了。
可她的这道疤,却是捉紧了自己的夫君,还可能是未来的救命符。
隐在羽睫下的黑眸染了一丝自嘲,沈知鹤抬眸敛去,示意莺儿一眼,莺儿会意捧着衣裳上前伺候她穿好,挥手命屏风外的婢女入内收拾,才扶着沈知鹤走回梳妆台前。
“夫人,今日可要上妆?”
莺儿执着把刻了梅花的木梳,在梳着沈知鹤落下的三千青丝。
沈知鹤眉目都染着倦懒,手上握着个汤婆子暖腹,她半阖着目,思索一瞬,正想说不必,外头却有行礼声传来:
“奴婢给少夫人请安。”
原是老夫人院中那位。
沈知鹤面色不动,两瓣唇张合,只吐出一个“进”字。
宁知俯身撩起云帐入内,在距沈知鹤三尺处站定,端正行了个礼儿,手上拎着个餐盒:
“少夫人,这是今日的早膳,奴婢知您身子不便,特意换的牛乳酪酥,还加些益母草碎。”
沈知鹤自镜中瞧,睐去身后那素净的一抹碧色:“你有心了。”
宁知垂着眸谢礼,见莺儿忙着,也不敢唤她,只诺诺走了几步,将食盒放在案上,而后回来站定,从怀里掏出个帖子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