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了铁链的束缚,他身子一软便瘫在了地上,半响,刑九才咬着牙强撑着支起上身,望向站着的人:
“孟将军……这是何意?”
孟靖怀拢了拢衣袖,将眸底的厌恶与讽色尽数敛去,凌波清漪,他琥珀色的瞳暗暗流转,深秋落潭:
“那具·尸·骨,被薛贺为藏在哪儿了。”
刑九低眉,左手的手掌缩成拳。
半响得不到回应,孟靖怀嗤了一声,四周气度沉淀下去,寒意涌来,他收了唇边那抹笑,丈渊目色深:
“薛贺为背后的人,是南岳的大皇子吧。”
刑九心胆一颤,他诺诺抬头,攒唇抿成一线,面作了三分惶恐色:“我等只是暗卫,平日里接触不到上位者,他们的事情,我不知。”
“是吗?”
孟靖怀哦一了声,尾音微微上扬,他垂下眼睫,将刑九神色觑得一干二净。
自古暗卫便都是死士,孟靖怀倒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贪生怕死之徒,若是他孟家军中有这种暗卫,怕是早在他手下死过千百回了。
孟靖怀不语,细细端着刑九那张满是血痕的外域面容,那如刀刃寒潭般的目光望得刑九汗毛竖立。
刑九暗暗吞了口带腥的血沫,心中百转千回,终是凝成一句:
“……我只知道,云奚城反那夜,他们曾在薛府后院谈至天明,隐约……还传来动土声。”
话音刚落,他便将心一横,弯下腰在地上叩了个响头,复添一句:“其余的我真的不知,只知道这么多了,将军饶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