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梅娘觉得不用问,诩儿不会在乎这些小事。”
“那听您的。”
佩梅寻思了片刻,还是让青柏她们抬来了书箱,不过没有摆放进去,婆婆的话提醒了她,现眼下诩儿已清醒,内殿是她与诩儿同有的,做改变之前,她应当与他商量一番。
她是新妇,才与诩儿一同过日子,惹了什么诩儿在意的忌讳那就不好了。
此厢佩梅在翼和殿外展清理着她的书,这厢始央宫里,卫诩坐在始央殿正殿的一角,抄着他皇祖父让他抄写的《礼记》。
殿中除他之外,还有人,且此人非同一般,乃朝廷大臣萧丞相。
卫诩只在几次皇宫的宴席上见过这位在朝廷上叱咤风云老大臣,他正与皇祖父在商谈政事,卫诩一进殿就听他们在商谈国事,他被吩咐到给他安排的小几落坐后就一直尖耳听着,但一等吴老公公送上他皇祖父让他抄的书一翻开,看书内有他皇祖父朱笔落下的笔迹,上面明晃晃写着他皇祖父的天下之道,治国之道,当下心神一敛,逐字逐句开始抄写了来,前方人说道什么,皆未入他的耳。
这厢萧相把内阁定下的事情与陛下道清利弊之后,回首看了那末端门口之人一眼,便回头朝皇帝道:“您不认您那个死理了?”
“哦?”顺安帝不知他认了哪个死理,眼皮略略一掀,道:“朕又认了哪个死理?”
“您不是不带孙辈吗?”这外面揣测最多的就是皇长孙是个不长命的,皇帝陛下又是个最认长的,是以皇长孙不死,陛下就不会与哪个孙辈过多亲近,但被顺安帝一手提拔上来做了手掌崇政院的左丞相,萧相不止替顺安帝管着内阁,还替他掌着军务,且常与顺安帝同榻而眠,他这个比皇帝还年长几岁的老人心里自是清楚皇帝不带孙辈的原因。
皇帝自认精力不济,带好太子即可,不必三心二意。
帝皇是专心致志之人,老相得意于他跟随的帝皇的英明,可也因帝皇过于固执,他想说服帝皇在太子身上不必过于执着亦非易事,且这口还不能开。
如今皇后凿开了这个口子,果然不愧为有杀君之实还能稳坐皇后宝座的狄后。
萧相对此佩服,对这事也乐观其成,他对太子和太孙看好也不看好,他向来不想看到的就是帝皇把宝押到一个皇子皇孙身上,这事太孤注一掷了,稍有差池,他们计划的百年大计就会崩塌。
如今开了口子,木已成舟,老丞相难得高兴,便调侃起帝皇来。